大象新闻·东方今报首席记者 吴净净

“李李身上的某些特质，跟我本人很像：有目标，有勇气，是个‘天不怕地不怕’的人。”李李是江苏卫视热播剧《繁花》中的人物。戏中李李是个有故事的人：90年代初，身世成谜的她独自来到上海，在寸土寸金的黄河路开起一座金碧辉煌的至真园，并且“后来者居上”，将至真园开成黄河路上最红火、最有腔调的饭店；戏外，扮演者辛芷蕾为了这个角色“花了两年时间学好走路”。采访时她谈及这三年的拍摄历程坦言，《繁花》让自己在表演上迎来了突破和转折。

关于角色

“李李的身上有一种孤独感”

第一次与王家卫见面时，辛芷蕾已经把原著通读了一遍，但她与王家卫没有聊太多关于书里的东西，“我将自己的生平经历、性格特征都说了一遍。王导选角色，不会提前说想让你来演谁，更多的是观察演员自身的特质，有没有符合角色需要的一些东西”。不过，辛芷蕾却在王家卫办公室走廊里看到了他历来作品的海报，那一幕给她留下深刻印象：“那时候我就在想，在我的演艺生涯里，如果能有一部作品是王家卫拍的，那真是没有遗憾了。”半年后，辛芷蕾终于如愿以偿，正式加入《繁花》剧组，饰演李李这一角色。

剧中的李李睿智又优雅，一个人就活成了一支队伍。但在辛芷蕾看来，李李身上却有着一种孤独感：“她是一个北方人，只身来闯上海，没有队友，也没有朋友。我在演的时候经常在想，李李一个人在家里会做什么呢？她开了那么大的饭店，但也许，她回家后只是吃一碗简简单单的清汤面。”《繁花》中有一场景，是李李去找宝总，想要感谢他，却看到宝总与亲戚朋友都围在一起吃饭，那一瞬间最能让辛芷蕾感受到李李的孤独。“他们也邀请了李李来吃饭，但李李拒绝了。李李的性格就是这样，她知道自己的目的，也很少会去交朋结伴，让别的关系来影响个人的感情。但在心底里，她是很羡慕这种热闹场景的”。

关于表演

“我花了两年时间学好走路”

王家卫喜欢拍走路，更喜欢拍女演员走路时的背影，《花样年华》里穿旗袍在深夜走路的张曼玉，《重庆森林》里穿风衣走路的林青霞……到了《繁花》，王家卫依然喜欢拍背影，这可难倒了辛芷蕾。此前，辛芷蕾从未注意过自己走路的姿态，在饰演其他角色时，她的走路姿态也都比较随性，松弛。“导演喜欢拍背影，所以你在走路的时候，就一定要走出这个人的精气神来，但我根本不会这样很女性化的走路姿态。”所以，为了学好走路，辛芷蕾花了两年多的时间，“当时就感觉自己快折了，双脚都磨出了血，但还是走不出理想的效果，每天都在崩溃的状态。那时候我才发现，走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”

后来，王家卫又让辛芷蕾去上舞蹈课——练仪态，也成为她最大的挑战。在拍《繁花》的前两年里，辛芷蕾学习了拉丁、探戈等各种舞蹈，脚都快磨烂了，也终于得到了王家卫的肯定。

路走好了，要调整的外在细节还有很多。辛芷蕾表示：“当时有一场吃火锅的戏份，我一上来就跟饿了三天一样使劲吃，导演立即喊停说，李李不是这样吃东西的。你想一下，李李今天来是为了什么？她是为了促成这单生意，她会眼睛只盯着那几片肉吗？”之后，王家卫让辛芷蕾只能用筷子蘸一点点麻酱吃：“吃饭不是你的目的，你是来谈生意的，要优雅”……这些点拨都帮助辛芷蕾更快的进入到人物中。

关于收获

“找到了表演的另一条路”

众所周知，为了精益求精，王家卫在拍摄时会反复NG，当辛芷蕾感到焦虑时，就会翻出相关采访视频，看着那么多实力派演员都被一遍遍“折磨”，让她心里好受很多。当然，也有一遍过的时候。因投资失败，A先生意欲跳海自杀，临死之前，他与李李站在海边，做着最后的拥抱与告别。眼睁睁看着爱人跳海自尽，李李在车里哭得声嘶力竭。这场戏，辛芷蕾只拍了一遍就过了，她既惊喜又意外，王家卫还和她说：“你看，我也可以拍得很快的。”

而这三年的拍摄经历，也让辛芷蕾在表演上迎来突破和转折。因为早期没有学过表演，辛芷蕾坦言自己之前在演戏时一直属于“体验派”：“我演了十几年戏，都是凭内心的感觉去诠释角色，属于从内向外走。但王家卫导演让我找到了另一条路，他让我知道，角色是可以通过外在去慢慢往里走，让这个角色由外到内地合在一起。”李李这个角色，也寄托着辛芷蕾自己的期待：“李李是个很有野心的人，很大女人，在搞事业上不输男性。在现实中，很多女性身上也具备这种力量感，我也想通过李李这一角色告诉大家，真正美丽的女人是什么样的。”

李李是个有野心的女人，辛芷蕾也有自己的“野心”。“我想要什么，从来都是靠自己去争取，这就是我的野心。”她说，如果自己有一个目标，不会去掩盖它，“我会想‘要不试试呢？万一就得到了呢？’我想，这就是我的野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