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象新闻·东方今报记者 朱久阳 通讯员 马晓艳/文图视频 见习记者 崔瑞渊/剪辑

“编这一个能赚7分钱，我一天能编100来个，赚7块钱，给孩子买馍吃。”60多岁的小宇奶奶在病房一边编中国结一边说道。“小孙子得了白血病，复发三次了，家里实在没办法了。”奶奶忙着手里的活儿，一刻也不敢停歇。

河南省商丘市。11岁的孙子小宇在2017年被确诊神经母细胞瘤，今年是治疗的第五年，五年间病情复发三次。“带小宇往返奔波医院这些年，心里有很多苦，可最苦的怕看见孩子难受，更怕没有钱治疗耽搁了孩子。”奶奶说道。

去年年底，疫情之下因家里实在拿不出钱，小宇的治疗不得已耽搁了两个疗程，这让奶奶心急如焚。疫情稍稍缓和，她拿着一千多块钱带着孙子就赶来了郑州。由于疫情防控要求，这次住院要先做核算检测、要做彩超还要抽血检验。奶奶回忆说，“我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太带着生病的孙子跑上跑下，还没住上院，带的钱就花光了。最后兜里就剩5毛钱，孩子还口渴想喝水，那会儿急得光想哭。”后来，奶奶给小宇爸爸打了电话，让孩子爸爸又给送了钱。

小宇生病后，妈妈在照顾他一段时间后就回了姥姥家，之后与爸爸离了婚，就没怎么来过医院了。而在经历三次复发，五年治疗，家里积蓄花光又欠下外债之后，爸爸就没日没夜地在外面跑外卖，想尽办法给小宇挣治疗费。一旦拿不出钱，孩子就没办法正常进行化疗，这让他一刻都不敢停歇。

“他爸啥时候都忙得很，很多时候有事儿给他打电话，他忙得都没空挂电话，都是让我挂。”奶奶说。为了能多挣点钱，爷爷原本去了浙江工地打工，年前不小心伤了腿，不得已回了老家休养。也正因为如此，在照顾小宇的同时，奶奶想尽办法多编中国结。 

“除了照顾孙子，中午出去给他买饭，其他时间只要有空我都编。早上四五点钟睡不着觉了，我就起来编，晚上一般编到十点以后，病房都要睡了我就去睡。”为了编中国结，小宇奶奶特地戴了老花镜，“他这个疗，来了二十多天了，我编了两三千个，这一箱子都是这个疗程编的。”每次来医院，奶奶都会带上一箱子红绳，走的时候再带上一箱子中国结，拿回去给回收的人。满满一箱子，两三千个，能赚一两百块钱。

“俺奶奶走路也会编。”谈起奶奶编中国结，小宇有点骄傲地说。奶奶腼腆地笑笑说，带孩子做检查排队的时候偶尔也会带着编第二个步骤。奶奶编的中国结需要两个步骤才能完成，一天大概能完成100个中国结，只一个步骤能编200个。

“俺孙子说，你编了挣了钱，买不起菜，买瓶酱买个大馒头就行，我蘸着吃。”奶奶编着中国结说，“他平时喜欢吃馍蘸香油，我有时候也想办法买两个鸡蛋，买个三块五块钱的肉拿到外面加工一下，给他补充一下营养。”平时每次来医院，奶奶都会带上一千多块钱，这是她和孙子一个疗程近20多天的生活费。在病房他们一般都是喝点汤吃点馍，大多数时候奶奶买一份汤，小宇吃点剩下的奶奶吃。 

生病五年来大多都是奶奶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小宇。奶奶说：“再有三个疗程就三十个疗程了，他复发了三回，回回都吓人的很。”2017年10月份，上幼儿园的小宇总说自己腰疼腿疼，当时家里人只当是孩子玩儿累了没怎么在意，可谁知道过了段时间，小宇突然又高烧不退。在当地检查发现孩子病情严重，带了家里所有的钱又向亲戚借了一万块，家里人带着小宇直奔郑州。经过一系列检查，小宇最终被确诊神经母细胞瘤。就这样一治疗就是五年，复发三次，小宇的肚子上也留下了当时手术后的一道长长的伤疤。眼前，小宇仍在接受化疗，后续计划移植。

备受病痛折磨的孩子坚强又敏感。谈起以前，小宇有点兴奋，想到以前跟着爷爷奶奶种辣椒、种西瓜、种青菜，想到和奶奶去卖菜，这些回忆让他开心不已。在他记忆里，卖菜一天少的时候能挣五块，多的时候能挣13块呢。而谈起以后，小宇说，我好想病快点好起来，等我好了，我就去上学。我已经好几年没上学了，再不上学就没学上了。“后面的治疗还需要很多钱，最怕钱跟不上。”看着病床上的孙子，奶奶无奈又揪心地说。（全文出现姓名均为化名）